第三章 雪与雪山的少年

阳助00 / 著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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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0米高的雪山上,白茫茫的森林中。

两个兽皮披衣打扮的猎人信步在尚未被白雪掩埋的山路上。

「老卡西,真的不让他参加我们的计划吗?离开这里他注定没有好结果的」

「他并没有被统计到殖民者的人员档案里,也不会被我们牵连」回话的这位叫卡西的老人吐气铿锵有力,没有丝毫衰老的气息,他银灰色的胡须像狼的毛发一样细密。

「说实话你当初就应该去请求其他区的村子联手,毕竟人多力量大,这种事一旦发生就不可挽回,所以才要增加赢面啊」

「你怎么保证别的区没有背叛的人出现?」

「这…」阿戈尔哑语。

「正是为了稳操胜券,所以才不能联手,人聚起来就会有离你远的一些人,其中就可能出现离开你的人」

「…那就依你的吧」

孤狼逃窜于灌木间,在慌乱中不时撞折常青树延展出的枝干,将叶团上的积雪打落,在地上泛起银白的冰雾。

「听,有什么骚动」卡西向阿戈尔示意停下脚步。

「好像是什么挺大的动物在林中穿梭」

「跟上去看看」

呼哧─呼哧,它鼻子里喷着粗气,艰难地用三条腿在起伏不平的雪地上奔跑。

血从它右后腿的伤口中不断溢出,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的红点。

一个鬼谧的身影沿着血迹迅速掠过。

白狼冲入一片开阔地,但悬崖断绝了其去路。

是感应到了什么,它猛的转身盯着之前穿过的灌木丛。

突然,一道黑影伴随沉闷的落雪声从灌木中窜向空中。

白狼抬头凝视,只是一段残损的木桩——意识到中计的它慌忙回守。

一道身影瞬间越过数米的间距闪至它身侧───

少年的白发如狼王的鬃毛般洁白雪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根根清晰可辨。

他藏于腕下的短剑舞出半圆的轨弧,「抱歉」

白狼凄凉的哀嚎在谷间回荡。

苦洛甩掉刀刃上的血液,将短剑收入腰间的皮质剑鞘中,随后摘下眼镜,弯下腰捧起一把雪将镜片上被溅射上的血滴细细擦去。

身体内部在轰鸣,这股新鲜而强大的行动力让他无比兴奋,忍不住让体内那“生锈的齿轮们”好好运作一番。

几次深呼吸平静下来后,苦洛拎起白狼的尾巴正打算将猎物带回去。

同时间,两个猎户打扮的人从灌木间窜出,将弩箭对准这边,面目狰狞凶恶。

「阿戈尔大叔!」

「啊嘞?」

三人并排走在雪地中,雪狼由阿戈尔叔自告奋勇扛着。

「话说真让我吃惊啊!苦洛你几个星期前不还是冲刺一段路就会全身乏力吗?」

「抱歉啊苦洛,刚才拿弩箭对着你」卡西爷爷环顾四周提防可能被叫声吸引过来的狼群。

「别这么说,大家也是因为担心我」

「是啊是啊,我们看到地上的血迹和脚印以为你遇袭了,当时老卡西他立马就冲了上去呢」

老卡西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狼,

「苦洛,你的怪病痊愈了?」

「不清楚,几天前我醒来时感觉全身充满力气,这种封印解除般的自由感和三年前那次很像」

「那正好,本来还担心你离开后身子弱会很难独自生活,这下我倒也放心不少」

小时候的我终日昏昏欲睡,运动一会就累得不行,即使去王城就诊也没法医治。但是在三年前的一天我的病情突然好转,生活基本能够自理。而这次也和三年前很像,醒来之后我获得超越常人的行动力和筋力,只有耐力还跟不上这全新的节奏。

「这匹狼腱子肉跟铁球一样,山里能跟他厮打的家伙大概没几个吧」

「被封印的力量吗…如果这封印还不是最后一道的话,那么你的肉身素质应该能达到攻略组的水平」

「攻略组的水平,人不可能先天拥有这种力量,难道说,圣心的馈赠在无意中已经降临到你身上了?」

「你带脑子上山了吗?心神的力量只有由圣职者引导仪式才会回应玉珠的呼唤,无论再怎么虔诚圣心都不会将眷顾降临到我们身上的」

卡西捶了捶阿戈尔大叔的左胸口,那里蕴藏着灵魂的力量——玉珠。

「那个,大叔和卡西爷爷本来上山是有何事呢?」

虽说山下的猎户也常常到雪山上打猎,但是这已越过雪线的高度是很少有兔子和野猪等猎物的。只有寻找高价值猎物,像是雪狼或雪豹的猎户才会跋涉自此。

而我的老爹开始之所以将房屋安在这也只是因为他的懒惰和强大。

「啊~一头豹可以换几箱的兔子呢,天天打猎麻烦死了」曾就这么不顾村民们的反对一人住在了这雪山上。

「本来是打算采点珍贵药材的,不过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呢」

「昨夜山上下雪了,那些药材都埋在积雪中,当然找不到啊」

「雪不是问题,老卡西的视力和直觉可好了,你就是在雪底埋一捧玉米他都能给你刨出来吃掉」

「…额」

「喂」

「哈哈哈」

阿戈尔在木屋前将雪狼放下,

「谢谢了,阿戈尔叔」

真的很感谢啊,如果自己搬得话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话说回来,阿戈尔叔的力气真的好大,背着这百斤的狼,却能走得那么轻松。

「啊,差点忘了」

大叔拍了拍脑袋。

「苦洛你这不是要走了吗,我想请你最后帮大家看一下心神状态」

据说因为临近契约时限,所以前来的游客有所增加,大家从早到晚一直在忙碌,不少人出现了头晕的迹象。

晚上也要伺候那些大爷,真是太辛苦啦。阿戈尔赌气般的嘟哝着。

「啊,好的」

「话说,你身体痊愈了也还是得戴着这个水晶金属框吗」老卡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苦洛戴着的眼镜。

「嗯,摘下眼镜裸眼看久了还是会头疼,看来这又是别的病症了呢」

「是吗,临走前还要麻烦你忍着头疼帮大家做检查。。」

「卡西爷爷别这么说,大家一直都在帮助我,我也希望能尽我所能去帮到大家」说罢苦洛割下狼的一整对后腿分别递给阿戈尔和卡西,作为对他们搬运白狼的感谢。

卡西环顾着木墙上的鹿角,弓箭,还有苦洛父亲留下的各种狩猎品,屋内的景色不曾改变,仿佛上一秒他还在与那个叫修耳的男人一起饮着酒侃侃而谈。

「那家伙,真是太随心所欲了,自顾自地在这个雪山上搭了个小屋,两年前又抛下苦洛了无音讯」

修耳还在北鲁雪山的那段日子,他每年只会下山十来次,每次都背着一大篮狼皮鹿皮,腰间还挂着几包风干的药草,在集市中将战利品贩卖得差不多后,就会采购一大堆日用品然后回山上又呆上个把月。有时村民们还会看到他带着一个白发小孩下山,那个腼腆的孩子,鼻梁上戴着奇怪的金属框,这种时候他就会在采购完日用品后,把东西都暂时寄放在老卡西家里,带着小孩去王城四处玩一玩逛一逛。

「或许是在山中捡到了我,那样来去如风,独来独往的老爹,才会被困在这个木屋里吧。他与我约定好会在未来的某处再次相遇,而我只需要一步一脚印地向前走就好了」

「哼,俩个独行侠,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随后卡西和阿戈尔向苦洛道了别,拎着狼腿离开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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