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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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洗了一下脸庞，脱下来全身羊皮袄子。擦拭了很多遍，略微干净一些。

洗了后范羌才发现自己浑身到处是伤，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陈磊和梁戎一看是个年纪较大的白发老爷爷军士，也开始恭敬起来。

“你们刚刚说什么来着？你们是被抓来戍边屯田的壮丁？”范羌边洗边问道。

毕竟还是犯人的身份，陈磊面对军人明显有些胆怯。“啊，不是，只是我们的亲人被抓去当了屯田壮丁。我们不远万里来这里寻亲来的。”

范羌一脸狐疑：“就你们两个人还能不远万里？看你们身上行头也不像走了万里的样子。”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马匹，比较矮小也不是中原悍马。“这两匹马是你们的？确定不是偷来抢来的？”

“对就是我们抢来的，从匈奴人手里抢来的！”梁戎有点不满范羌质问的口气和他们说话。“你看，陈磊哥大腿到现在还没好，他一个人就干掉了四个匈奴兵！”说着慢慢神气起来。范羌听到这也不自觉挺直了腰杆，装出自己是英雄好汉的模样。

范羌于是继续围绕着两人上下打量。“你们两是亲戚？是父子？”狐疑的问道。

“是亲戚，他是我侄子。他的姐姐和妹妹和我的母亲他奶奶都被送去金蒲城屯田了。我们寻思着过去找她们，毕竟没有家人哪里还能像个家。长官，您说是不是？”陈磊腼腆得笑着，趁范羌不注意悄悄的给梁戎使了个脸色。

“你不要骗我，你是个农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你要说这个小弟弟也是农民的孩子，我嗅觉灵敏的很，富人家子弟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说着一把搂过来梁戎，小声说道：“小弟弟，别怕，有范叔我在呢！你是不是被这个人给绑票胁迫才跟来的？不用怕，大胆的说，有范叔在，范叔给你做主！”

“没有，那就是我叔，我们家人被你们诬陷抓了去。我们要去找她们，我想姐姐妹妹，还有我奶奶！”说着装出了一副难过的模样。

“嘿！奇了怪了！难道我嗅觉出了问题？”范羌自言自语回头看着陈磊对着自己傻笑起来。也就一个憨厚的农民，想不出没事坏心思，暂且信了他们。

“范叔，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大山谷里？”梁戎好奇的问道。

“匈奴人要打过来了，我们将军派我去报信求援兵。这不送信翻雪山出了事故，弄得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什么时候匈奴打过来还不知道，我得加快步伐赶路。”这时范羌想到了小刘生性憨厚不变通，怕他会送不到消息就半路出了意外。想着这两人不是正好要去金蒲城，直接交给这两个人不就好了，多一个报信的多一份保险。

“前段时间，金蒲城确实来了一些妇人们。现在她们都在金蒲城住着，好着呢。不缺吃不缺穿不缺住的。只是如果匈奴那边打过来，那就不能幸免了，男丁会被全部杀死，女人会被轮奸！你们这不正好要去金蒲城，我有一个好办法解救你们亲人。”

“前天我发现在这个雪山后面有一座坚城，易守难攻，只要有吃喝守他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但金蒲城的将军耿恭不知道这座城。你们必须去通知他，让他早点转移到这边来，金蒲城城虽大，没有天险可守，就那三百号人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就会被攻下来。”范羌看着两人被他说得有点迷糊，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两个人狐疑的点了点头。范羌又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就昨晚破马肚子的那把，他把匕首洗干净，解下来匕首牛皮套。交给了梁戎。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在这西域我们汉人只能互帮互助才能生存下去，相互欺瞒那都得死。这把匕首耿恭将军认识的。见到这把匕首他就知道是我要给他带话。你们如果有幸能见到他，希望你们能把我刚才说的话复述给他听。这事关系到几百几千人的性命。现在握在你们手里，我就拜托你们了。”范羌郑重的说。

梁戎和陈磊有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梁戎只觉手里的匕首沉甸甸的，分量很重。回思片刻就把匕首插入了腰间。

“告诉耿恭将军，我未来两三个月内必带着援兵来疏勒城救你们回去！我范羌在此对天发誓！以我的人头担保，我会带人回来救你们！”只见梁戎和陈磊接连着使劲地点头。陈磊看看身后血泊中的战马。

“范军爷，你得马死了，我们给一匹你用吧。我和这小子用一匹就行了，这匈奴马耐骑，耐性好得很。反正我们接着要爬雪山，牵两匹马也是累赘。”陈磊严肃起来，不像是客套。

范羌看了看，也没多说什么，就说：“行，我也是要事在身，也就不客气了，等我回来五倍奉还！”说着给陈磊和梁戎鞠了一躬！

陈磊还是第一次被军士鞠躬，于是腼腆的连忙回礼。梁戎也跟着回了礼。

说着三人一起整理行装，一起生火在旁边割了大块马肉，烤了起来，三人一人一大块，大口朵颐。马肉虽然有点酸，对于这种野外来说，有新鲜的肉吃那就再好不过了。相互交换了物资和战马就要分别了。范羌告诉两人翻雪山的注意事项。让他们在这修整一晚上明早早点动身。雪山上是没办法过夜的，过了雪山后就能看到疏勒城的大概位置，叫他们过去了到了疏勒城之后替他向老顾平安。

范羌想老妈子一样的交代了很多事情，离别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能碰到个人就很不错了，何况还是两个说汉话的兄弟。

自己这次撒了谎，说他们的亲人还在金蒲城，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他们能够好运气，还能活着等到他回来营救他们。

分别后的两人继续咀嚼着范羌留下来的烤肉，烤着火，好不快活。情绪也都激动起来，因为自己身上带了重大使命，和之前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了。两人继续说笑着，笑声在这片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让两人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勇气，即使明天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