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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对章吾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坏,但是等的时间长了,一直不见他回来,我心里就产生了一点别的想法。
刚遇见章吾的时候,可能我的注意力全都在西海子上,心态太急,忽略了一些细节,现在回想一下,章吾说他知道西海子的位置,而且还专门提了个附加条件,让我别询问他是怎么知道西海子的位置的。
我提前给章吾预付了一点钱,俩人又是一起来到木措的这个小旅店的,我甚至连章吾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现在他一直不见人,我又找不到他,也联系不上他。
被骗了?
我心里一冒出这个念头,就感觉很羞愧,我一点都不傻,如果真的被章吾给骗了,那就太丢人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待,一直等到凌晨一点的时候,章吾还是没有回来。
除了有种可能被骗的感觉之外,我同时也在担心,担心章吾会不会出什么事。因为一旦牵扯到这个事件里的人,都可能发生意外。
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让我很难受,可是除了等待,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个小旅馆又特别的偏僻,只能等明天天亮以后,到镇子里去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章吾。
我躺了下来,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权且闭目养神而已。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我有一点迷糊,突然间,就听到了砰砰的声音,我唰的一下睁开眼,觉得这应该是敲门的声音。
我赶紧下床去开门,可是,门一开,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感觉很迟疑,不知道刚才听见的声音是不是自己真的犯迷糊了。
砰砰……
这时候,那阵砰砰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我的脑子完全清醒了,能分辨出,这声音其实是从室内传出的。
我不会听错,这也不可能是幻觉,砰砰的声音,的确是像是敲打房门的声音。
哐当……
就在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时,突然间,墙角那个木柜的门,从里面被顶开了,紧跟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像是喝醉了似的,从柜子里面滚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的脑袋就大了一圈。
难怪章吾一直都没有回来,他竟然从柜子里面滚了出来。
章吾又在地上滚了滚,估计是没有彻底清醒,我立刻产生了判断,除了八点多到十点之间,我出去寻找章吾用了一个多小时,其余时间我都呆在屋里,章吾肯定是在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中,被弄到柜子里去的。
事情出现这样的变化,让我始料未及,我赶紧蹲下来,看了看章吾的情况。
章吾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恢复意识,我把他弄到床上,过了大概有十分钟,章吾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章吾,你怎么回事?”
“我……”章吾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虽然恢复了意识,但手和脚好像还处在一种麻痹的状态里,跟脑血栓后遗症似的,站在地上,姿势很不协调。
这时候的章吾,已经没有我刚见到他时的那种超脱凡俗般的淡然和慵懒,就如同一个入室盗窃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样。
“章吾,别瞒我,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
我心里起疑,语气就重了一些,章吾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还想赔个笑脸,但一笑起来,嘴巴就歪了。
“我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
“我其实骗你的……”
章吾再也不敢撒谎了,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他是木措镇的人,但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鸡摸狗,镇子里的人对他深恶痛绝。
在镇子里混不下去,章吾就只能到镇子附近的市场里去混碗饭吃,这家伙很会演戏,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一些初来木措的商人或者是零星的旅游者被他给骗了。
但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章吾是什么人,他就没办法再骗下去。
这一次,章吾在市场遇见我,觉得有机可乘,才故意坐到我附近。
我听的一脑门子黑线,这货穿的破破烂烂,不修边幅,并不是真的到了那种超脱的境界,而是真穷。
他左手的手指头,也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故事,是以前到外地去赌博出千,因为手艺不熟被抓了个现行。
“钱我退给你……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吧行不行?实不相瞒,你说的西海子,我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你先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柜子里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章吾把我骗到旅店里,自己就溜了,他根本就不准备带我到西海子去,又害怕我在镇子里找他,所以出门就顺着一条路,先离开镇子,打算到别的地方躲两天。
但走着走着,章吾就感觉迷糊,最后不省人事,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柜子里了。
章吾这种表演艺术家,智商肯定是够用的,等醒过来之后,他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对。
所以,他不敢再骗下去了,何况,我也不是傻子,出了这种事,章吾是圆不过来的。
我看着章吾,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章吾表示,他真的不知道西海子在什么地方,他愿意把钱退给我。
我也没办法跟章吾计较什么,死揪着他不放,也没什么用。
“算了,这样吧,钱你不用退了,你把我带到西海子以前所在的地方去。”我考虑了一下,章吾是本地人,以前也去过西海子附近,对那边比较熟悉,我一个人跑来跑去的,总需要一个向导,章吾有了这次教训,应该会老实的。
“真……真的?”章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没想到,我会用这种以德报怨的方式来对待他。
“真的,但是,不要再耍什么花样了。”
“不会不会,我不会了……”
章吾千恩万谢,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我让他再回忆回忆,自己失去知觉之前,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但章吾回答的很肯定,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知觉的。
我在考虑,章吾这个事情,非常的蹊跷,我怀疑是不是又有什么人跟上了我。
不过,这也不是个坏事,至少让我在出发之前知道了章吾在骗我。
我感觉头疼,这次来西海子的事情,除了老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离开阳城的时候,我也是悄悄离开的,我真的想不出来,如果真有人跟上我,那人会是谁。
这一次,章吾是真的老实了,我跟他聊了很长时间,把西海子附近的一些情况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遍。
到了天亮之后,章吾出去准备了一些东西,回来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就动身出发。
从这里到西海子,中间没有道路上的阻滞,可以一直开着车,离开木措,附近就没有什么很大的定居点了,期间可能会遇到一些牧民,补充点食物和水。
“我不会开车子,路上就要靠你了,我只能给你指路。”
“你把路指对了就行。”
“要是路上不出意外,大概三天,就会到传说里西海子所在的地方附近。”
“你说的意外,是什么意外?”
“天气啊,还有车子会不会出故障。”
“现在还会有沙尘暴?”
“很久没有过了,或许不会有,沙尘暴嘛,也不用那么害怕,但是……”章吾顿了顿,小声的说道:“走这条路的人,怕的不是别的,而是……鬼。”
“鬼?什么鬼?”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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