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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出贾道长在撒谎，老李这种老狐狸肯定也能看出来。所以，他在跟贾道长交涉。
我们都以为，是因为出的钱少，贾道长捏着裤裆装紧，老李就承诺给他加钱。
说来说去，最后钱加到两万，贾道长还是一直摇头。
“贾道长，都是道北口混的，凡事要托个底儿，别太过了，两万块钱，买你一句话都不行？”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如果我真知道，白送你都可以，咱们俩这老关系了，可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贾道长！”老李跟他交涉了半天，脾气再好，这时候也有点急了：“这是大事！捆着人命的大事！只当帮个忙，两万块钱给你，我再欠你个人情！”
“我真不知道……”
“马连子跟二爷如今都凉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跟你说吧，我旁边这兄弟，是二爷的亲侄子，他来问自己叔叔的事儿，你的嘴还那么紧？”
“二爷的侄子？”贾道长楞了一下，随后又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管谁来了，我真不知道……”
“老贾！”老李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拍了拍桌子，压着嗓门说道：“好几年以前，道北口外头，有个卖鸡蛋灌饼的小寡妇，摆摊了两个月就不见了，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小寡妇，鸡蛋灌饼的，我从来不吃那东西。”
“你在新港花园有房！把小寡妇养了好几年，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今年才五岁！”
“老李卧草你大爷！”贾道长一下也急了，这件事肯定捅到了他的软肋，他抓着桌上的书就朝老李身上砸。
“都跟你说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以后，叫小寡妇带着你儿子自求多福吧！”
贾道长一下子就蔫了，很显然，这个小寡妇和那个私生子，是他的命根子。
老丫的脑门子上全是汗水，看看老李，又看看我。他很紧张，或许正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手都轻轻发抖了。
“我们来，只是问事，不会牵连到你什么，这个你放心。”
“你是……是二爷的侄子？”
“我叫穆晓城，真的是穆二场的亲侄子。”
贾道长这一次被捏住软肋，是真的没办法了，但他坚持只跟我一个人说当年的事情。
老李到外面去抽烟，贾道长的手还是一直在哆嗦，就那么短短几分钟时间，脸色就发灰了。
“二爷当年的确托我找过马连子，我知道……我知道二爷手黑，也不敢拒绝，就帮他引见了。”
“你说的当年，是多久以前？”
“二十五年前。”
“这么确定？那么多年前的事，你连想都没想，就能记得是二十五年？”
“这事，我不会记错，就是我给二爷引见了马连子，第二年，马连子就……就凉了……”
贾道长当时认为，自己负责引见完了，也就没事了。但是过了有两个月，马连子突然叫他去家里喝酒。
在喝酒的时候，马连子突然就跟贾道长说了些类似交代后事的话，贾道长肯定要问。
通过马连子的讲述，贾道长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爷当时找到马连子，说自己的侄子一个月之后要出生，但出生的时候，孩子肯定会死，他……他就想让马连子在事发当天到医院去，手化日月晕，用日月晕抽走其他初生儿的胎气，吊住他侄子的命……”
“你说什么？”我本来不想插嘴，可一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
我还有一个月要出生，二叔就知道我一定会死？
“二爷说……他侄子出生的时候一定会死，让马连子用日月晕，吊住他侄子的命……”
婴儿的胎气，是从母体里就有的，在小孩刚刚出生的那段时间，身体极为虚弱，完全要靠母体带来的胎气保命，熬过最艰难的那一段。如果胎气没了，出生婴儿的死亡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的脑袋有点发晕了，二十五年前，日月晕，九婴案……
九婴案里面死掉的初生儿，竟然是给我替命的！
马连子不肯做这件事，当时就回绝了二叔，但紧跟着，马连子的两个儿子四个孙子，就接连出事。
人出事了之后，二叔还带了话，如果马连子不肯配合，就提前给儿孙准备好棺材。
当时的二叔正在壮年，出了名的手黑，手底下还有道北口最硬实的几个亡命徒，马连子的头皮再硬，也不想让儿子孙子出事，被逼无奈，他只能违心的按照二叔的意思去办了。
马连子自己知道，日月晕这东西，当个奇景看看是没问题的，但拿来害人，自己必遭报应，他上了岁数，心里又拧了个疙瘩，第二年就一命呜呼了。
二叔后来给贾道长送了一笔钱，还有一只被砍了头的公鸡，意思就是收了钱，管好自己的嘴，如果多嘴，结局就会和这只鸡一样。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贾道长，谢谢你，另外，咱们留个电话，你再仔细的回忆回忆，中间如果遗漏了什么细节，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好……我……我仔细想想……”
“另外，你放心，那个小寡妇还有你儿子，我们绝不会动。”
我跟贾道长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然后离开了这儿。
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而轻松，相反，我比之前更迷糊了。
我和老李从这里离开之后，感觉浑身疲惫。
我让老李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我自己也回到前几年住的那套小房子，等回家以后，却又睡不着了，打开电视呆呆的看了一下午。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身上，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为什么我从出生开始，就得靠这种方式来保命？
这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拿起来一看，电话是贾道长打来的。
第十四章 谜中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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