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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宪听见她叫小兄弟，反而有些尴尬，看了她一眼，从她肩膀越过去看了看后面，又转头四顾片刻，低声说“跟我来。”当先走了。
孙雨追上去强调道：“我是说，你悄悄的收留我一晚，明天就没有这回事……”
“嗯，我知道了。”贾宪转头看她，叮嘱：“你小心些，不要被人看到。”
“这个，不是应该两个人都小心点么？”孙雨笑着问。
主要今晚有着落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忍不住想开玩笑。
“确需两个人都小心，”贾宪犹豫了一下，“我被看到，只是会耽误学业，你被看到……”
“啊，”孙雨想了想，“他们也不认识我，我一走了之，他们能奈我何！倒是你，会被人说三道四。”
贾宪点点头，默默走在前面。
孙雨发现碰到有杂物或者障碍的时候他会微微停一下，脚步刻意放重一点，这样自己就有时间看清道路，避开地上的琐碎东西和小坑。
紧跟着他走，真的挺安心的。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仿佛在阳光下晒得蓬蓬松松的被子，蹭在脸上舒服、踏实。
这也是她敢开口要求去贾宪那里住一晚的原因。
她有些恍惚，忽然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好不好。
陈家学舍是两进的两层楼屋，当中一个小院子，后面套个稍大的院落。
平时与陈家角门相接，晚间角门就锁了。
贾宪让孙雨躲在巷子角落，自己走到学舍大门处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提着灯笼出来，与贾宪说了几句话，先是摇头，后来又点点头，把灯笼给了贾宪，进了侧面的一个房间里。
直到那男孩走的不见影子，贾宪才回身对孙雨示意，又把手放在嘴唇上，无声的嘘了一下，闪身进去了。
等孙雨也进来后，把门闩了。两人蹑手蹑脚，沿着走廊，拐到后面夹道，直到尽头处的两间房子前停下。
孙雨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
这个房子里有一股熟悉的能量，正是当初在古槐上吸收过的灵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房子里陈设简陋，一目了然。
灵气正从里屋涌出来。
孙雨顾不上观察，先顺着空间往灵气浓郁处奔去。
其实不用找，就在里屋的床头处，在一堆书上面，摊开着一本竹简。
顿时空间犹如久旱逢甘霖，疯狂吸收着灵气。
身体也仿若置身于夏日凉爽的微风中，从每根骨头里发出欢乐的尖叫。
一切都是在安静中结束，近在咫尺的贾宪没有察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进入房间。
站在里屋门外，表情尽量自然：“这是我的住所，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天一亮，你就得离开了。”
“那你去哪里睡？其实我在地上蜷缩一晚就行了。”
“我去别的地方睡，”
“贾哥，”孙雨有点感动，满脸堆笑，“谢谢！”
“不必谢。你，”贾宪犹豫一下，还是把话说出来，“需要我带你去更衣处吗？”
孙雨的脸顿时变成个大红布。
来这里久了，她自然知道更衣是上厕所的委婉说法。而且，出来这么久了，自己正憋得难受呢。
可是和一个男孩子面前说这些私密的话题，这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谢谢。带我去记一下地方。”
孙雨装出一脸严肃的模样说。这一会功夫，空间已经将灵气吸收的差不多了。
厕所不远，在南面角上。只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贾宪很细心，取了火折子交给孙雨照明。
古代的学校厕所真的很坑人，而且没有女士专用。
孙雨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进去，手忙脚乱的点着了火，凑合着解手。
因为空不出手来，只好又把火灭了。
顿时黑暗包裹全部感官，好像前后左右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不禁想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束缚，将要冲出人间。
孙雨尽量控制着两条发抖的腿，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她手已经僵住了，根本不敢再打亮火折子。
忽然见到贾宪就在外面等着，一动不动如同塑像。
人的大脑有时候很奇怪，比如这时的贾宪其实就是一个孤零零的黑影子。
可是孙雨却看见了他身周围绕着氤氲的光。
而且以后回想起来，也常常觉得迷惑：按说当时黑咕隆咚的，怎么会看到光呢？可是黑影和那抹光就这么被记忆定格成一幅画面，镂刻进人的意识当中。
孙雨觉得眼眶发热，胸口暖暖的。这么细心的人，这么细心的关怀！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就像这会儿，明明和贾宪认识不到一天，可是两人之间彷佛带着天生的默契。
她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君子，而他竟然能如此替人着想，不辜负这份信任。
贾宪送了孙雨到房间门口就离去了。
孙雨病刚刚好，折腾这么久，早已经累的骨头要散架。
好在这次找到灵气，空间吃了个饱，扩张了足足一倍有余。
心情舒爽，走到床边一歪，瘫倒在床头，全身舒展伸个懒腰。
得意的想：“这次空间够我进出好几次了，明天回去，先找个商家，卖了这些丝绸。这下子要发财了。”
爽了一会又想：“灵气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这次怎么在一本竹简上有呢？”
翻身坐起，凑到摊开的竹简上看，都是写的数学题。
轻轻的把右边卷起来的地方打开，最边上写着四个大字“九章算术”。
孙雨恍然大悟，怪不得有这书简有灵气。
要知道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竹简书了。
只有寺庙、藏书楼这类地方，因为要保存历史文化，参与社会教育，可能储藏有竹简之类的古书。
而《九章算术》竹简属于算术类古本，不知贾宪一个贫家少年从哪里得来的。
轻轻抚摸这本小册子，孙雨忽然又想到，现在国子监、太学等地肯定藏有不少古书真本，那岂不是一个大宝藏！
一时间心脏狂跳，手心出汗，兴奋地在里屋里转来转去，恨不得大叫几声，大跳几下。
折腾良久，难以平息。忍不住掀开外间门出外，站着吹冷风。
怪不得古人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现在要是有酒，自己一定要狂饮三百杯！
第八章 吸收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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