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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觉得不合适吗？还是你不想多我这个亲戚？”
老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叶衍息的反应，出口那么问了一句，吓得叶衍息连忙摆手道：
“不，怎么会呢，很合适您的名字，我只是觉得怎么说您也是长辈，这样随我姓....额，不是，按照晚辈来取名字，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
老人听到这里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叶衍息的肩膀：
“这有什么礼不礼貌的？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既然是一家人当然是同一种类型的名字比较好。”
“衍息你也别担心太多了，有时候太礼貌太客气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样回到中心区去可是会被欺负的。”
既然老人都已经这么出口，叶衍息自然也没有什么余地反驳，只能应和着对方笑了笑：“那我今后就叫您郧爷？”
“郧爷好，你爱怎么叫怎么叫，这名字在你口中念出来可比过去那一口一个代号悦耳多了。”叶郧如此说着忽而目光又一转，短暂落到了对面一言不发的少年身上后又收回，接着宛若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又垂眼，自顾自摇了摇头。
叶衍息看出了叶郧的另有感触，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应和叶郧的话道：“您不介意就好。”
这其实也是革命亲情的一种吧？别人是结拜为兄弟，自己倒好因为一场小小的意外多了个新爷爷。
虽然确实如他所说他心里是并不介意多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
但对于他这样其实自从十岁以后就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栖身之地，一直都处于独自流离失所状态的人而言，这样的关系是不是好事呢？
叶衍息在心里如此无声的感慨了一句，却很快又回过神来在心底自嘲了几句。
毕竟他也大概能理解叶郧此番举动的一些额外用意，其实这或许也出于对方对自己的一种帮助或是保护。因为从今晚开始，他便不再像过去那样仍旧是与一切事情都没有太大关联的“无名小卒”。
他今晚所遇到的怪物，所目睹的场景，所窥探到的秘密，这一切都锁死了他原本“自由”的未来。
就如在不久前他被陌生的少年用枪瞄准那般，此时的他前往中心区的目的和计划也违背他的意愿变得截然不同了。过去他的“探亲计划”现在变成了回去接受管制中枢的“审判”。
而出于对那些几乎全由军部掌控的管制中枢一贯的作风的了解，叶衍息很清楚自己既然涉及了需要被少年“灭口”的秘密事件，那么等待他的审判其实也就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接受军部的封闭管理或者洗脑放逐，二就是继续少年没有执行完的选择——换个另类一点的方式给他灭口罢了。
毕竟在他们这样的年代里，所谓广义的“人类”存续要远远胜过其他任何事情，而为了更好的执行固化的统治与集体控制，表面上的“人道主义”对于中枢高层而言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处理掉一些会影响到整体的隐患对中枢而言是一种“正义”。
而这一切对他这种小小的“平民”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反抗的余地。
当然，此时此刻叶衍息还坐在这里，心里自然也是有那么一点私心是希望叶郧能够在自己后续将要面对的“下场”上提供一点帮助的。
因为他从叶郧身上的一些特点猜测对方的身份似乎没那么简单...至少级别能够高过执行机密任务的成员的存在，如果真的愿意帮他一把的话，或许能在中枢对他做出处理的时候帮他争取到一定程度的轻判。
其实只要不是把我拉去封闭的地方劳改一辈子或者把脑子洗坏了就行...叶衍息这般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忽然没来得理由的想起来小时候还住在中心区时听奥里斯叔父说的故事。
他的叔父奥里斯曾经也负责处理过一些机密任务，所以很了解中枢对于处理那类知道了不该知道事情的人的手段，小时候奥里斯会把那些事情挑一部分出来给叶衍息和叶衍洛当成睡前故事讲，一方面是为了警示他们兄弟俩别做出格的事，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们了解中枢的管理模式。
所以兄弟俩其实从小对于中枢的管理模式和军部的一些处事手段略有了解，这也是他们会与生活在那片区域自以为优越的很多孩子产生区别的原因之一。
当然，那时候的叶衍息其实也真的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可能会变成被处理对象的这天。
想到这里叶衍息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声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声不大的叹息落到了叶郧的耳朵里，再度抽回了他的注意力。
“是不是在忧心你接下来的处境？”
叶郧出言敏锐的点出了叶衍息的烦心事，这话一出也引得叶衍息回过神来，他望着叶郧沉默了一刹，点了点头。
“毕竟对于我这种离开了中心区那么久的人来说，去面对中枢难免还是有点忐忑的。”叶衍息回应道。
虽然其实在刚刚的谈话里，出于还有一个危险少年存在的缘故他尽可能的在回避这个话题，但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而且既然此刻叶郧都事先提起了，他也决定询问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于是他短暂沉默了片刻后又开口问：“说起来郧爷你说会一同去一趟管制中枢，嗯...那么对我接下来的处境有什么建议吗？”
“嗯...建议我确实是有。”叶郧目光又抬眼扫望了远处靠坐的少年一眼，接着说，“像衍息你这种会涉及到被他那种暗卫军秘密处理的情况，其实如果真的就这么被带到中枢确实没什么好下场。”
“依照我对于中枢了解，如果是别的下层民遇到这种事，能够得到洗脑或者封闭放逐就已经算是好结局了。”
果不其然...叶衍息听到这里暗自吞了一口唾沫，不由得神色略有些僵硬的转头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后者表情满布阴霾带着溢于言表的杀意，他无端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又在发凉。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局，但是他也没因叶郧的话太失落，毕竟从对方的后话里，他还能听出一丝转机。
果然下一秒叶郧的声音就又响起：
“但是出于你的特殊身份和我的一些交情，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方案。”
“你可以选择加入管制中枢的军部，成为守密者的一员。”
叶衍息一听这话一怔，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分，心说您能不能不要把进入军部这种事说得好像是谁都能进的一件小事。
于是他摇了摇头：“可是进入军部也是有要求的，我身为没有任何言元的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得到这种资格，不然我也不会在最开始选择独自一人离开中心区...”
而他这段话还未说完，就被叶郧出言打断；
“其实不需要拥有言元也可以。”
“衍息，你听说过中枢军部里以改造闻名的数械部吗？”
第十三章 窥密者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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