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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内，四娘靠在黄老三怀中有些不舍：“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黄老三笑了笑：“四娘，我不走了，以后就陪着你。”
四娘惊呼，瞬间从黄老三怀中蹭起来，也顾不上露出大片雪白，甚是香艳的样子。
她满脸惊喜：“三郎，是真的吗？”
黄老三点头：“千真万确。”
闻言，四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重新靠回黄老三的怀中，满是幽怨的说：“三郎，这句话我已听你说了十余年了。”
黄老三在四娘的额头上轻啄一下，长叹一声：“此次真不骗四娘。”
四娘坐起来看着黄老三，眼中闪过厉色：“三郎，那些贱人可是为难你了？”
黄老三装疯卖傻：“何人为难我，没人为难我呀？”
四娘在他胸膛上轻捶数下：“三郎，你就是这样，非要奴家逼你才肯说吗？”
黄老三大笑：“她们真没有，只是带走了个小丫头。”
四娘又靠回黄老三的怀里，嘴中愤愤不平：“哼，一群贱人，算她们识相，若是胆敢为难我男人，老娘定会上烟雨峰找师父为老娘讨回公道。”
说着说着，四娘竟大声哭起来。
“三郎，我想我们的孩儿了，呜呜呜······”
大哭片刻后，又听她悲痛欲绝的说：“当年她们在玉关镇将我腹中孩儿杀死，若不是师父和王妃，呜呜呜······我早已与三郎阴阳相隔，呜呜呜······我恨她们，恨云山梧桐······我的孩儿······”
“三郎，她们杀死了我们的孩儿。”
“三郎，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也未曾给你诞下麒儿。”
四娘搂住黄老三哭的伤心欲绝，泪水打湿他的胸膛。
良久，黄老三抹了把眼泪，低声安慰：“四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三郎，呜呜呜······”此刻，四娘心中伤痛全部爆发。
听到哭声，小楼外三人面面相觑，刚才还满屋春色欢声不断，这才半个时辰为何又大哭大闹起来。
江华看着两个下人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了异动。
逃，这个念头立即出现在脑中，他太想去找官玉卿了，他要带官玉卿回去，回到她的家乡。
他悄悄看了看两个下人，见他们正望着小楼细听屋内哭声，便悄悄往外挪动脚步。
一尺两尺，一丈两丈，看着不远处的连廊，江华心中喜悦已悄悄升起，连廊之后便是三山五岳，便是五湖四海，任人遨游。
突然，前方连廊中传来脚步声。
却是刚才开门的伙计正端着酒菜过来，他看到江华后，脸上带着笑容嘱咐：“小孩子别乱跑，这里面可大了，万一跑到哪位美人的房中去，打搅了雅事可不得了。”
江华欲哭无泪，真想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在伙计的脸上，叫他闭嘴，叫他来的不是时候。
见两个伙计正要回头，他急中生智伸出双手：“让小弟来吧，怎敢劳烦大哥。”
伙计点头，将酒菜递给江华，走在前头来到两个下人面前，甚是奇怪的问：“二位这是？”
两个下人指着小楼：“你听。”
伙计听了下，顿时了然于胸，指着酒菜说：“待会四娘让上酒菜的时候，烦请二位哥哥送进去，小弟告辞。”
说完，也不等下人说话，抬脚就跑。
下人无奈，只好叫江华将酒菜端到房门口的台阶上放着，并叮嘱道：“好好守着，别让虫蚁糟蹋了。”
此时，江华的心情可想而知。
屋内的哭声低了不少，谈话声隐隐传出。
四娘带着哭腔：“三郎，奴家为你纳两房妾室吧？奴家知道你的心意，你越是这样宠爱奴家，奴家越不能让黄家绝后啊！”
黄老三还是如往常那般摇头拒绝：“此生有四娘足矣。”
四娘又说：“三郎，你看师父，十余年间为武皇诞下二子三女，如今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权势······”
黄老三打断四娘的话：“四娘，你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岂可为了一己之私而让你独守空房，那我岂不是猪狗不如，与禽兽何异。”
四娘还要再说：“可三郎······”
黄老三用嘴堵上了四娘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良久唇分，四娘轻叹：“三郎，你为何要对奴家这么好，奴家根本不值得你这般对待。”
黄老三在她翘臀下轻拍了下：“又说胡话了。”
四娘靠在黄老三的怀中勾住他的脖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轻声道：“奴家看门口的下人面生的很，三郎就没什么想对奴家说的吗？”
静待片刻，见黄老三未说话，四娘抬头看着他。
只见他两鬓斑白，脸上已爬上不少皱纹，一双眼睛透着无尽沧桑和疲惫，却难掩不屈和坚毅。
四娘捧着黄老三的脸，眼中泪水涌现：“三郎，你老了。”
黄老三回过神来，满脸柔情的说：“四娘还如十二年前初次相见时那般美丽迷人。”
四娘看着黄老三的眼睛：“三郎，我们去烟雨峰吧？奴家去求师父，不，去求武后让师父接纳我们。”
“三郎，奴家看到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痛，这还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潇洒绰约的黄三哥吗？”
黄老三笑了笑，岔开话题：“四娘，我也不瞒你，此次去南方损失惨重。”
四娘惊恐的看着黄老三：“三郎，究竟发生何事了？”
黄老三面带微笑：“此次走了点不干净的货，恰巧遇上武朝巡天使，我也差点死在南方。”
顿时，四娘泪流满面，不停捶打黄老三的肩头：“你不是给我说过，你只在幕后安排，从不出面吗？”
“你要是死了，我又如何肯独活于世。”
“三郎······”
说完，又抱住黄老三大哭起来。
黄老三轻拍四娘的后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这不是好好的嘛，以后再也不会了。”
好一会才将四娘的情绪安抚下来，黄老三说：“当日多亏牛王爷手下留情，否则我也回不来了。”
四娘大惊：“牛王爷，武后的贴身侍卫石牛，为何会遇上他，莫非是武后出巡？”
黄老三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想不到当年武皇登基大典之时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却拣了一条命。”
四娘得意道：“那当然，石牛的王妃可是我若仙师姐，师姐可是给他诞下三子三女，他若是敢伤你，回去师姐肯定饶不了他。”
说完，话中又带着无尽柔情：“三郎，奴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与你相守到白头。”
黄老三点头，将四娘抱的更紧了。
良久，二人柔情蜜语完之后，黄老三才说：“我带了个孩子过来，四娘给他弄个丁籍，就安排在坊内跑堂吧。”
四娘点头：“奴家想想办法。”
第十二章 满屋胭脂味，何处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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